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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表示一番义愤填膺后,没有形成任何结论,也没有听到楚天齐对此的评论,便都悻悻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这些人刚出去,高强的电话便来了:“局长,死者尸体已经运回,但死者家属坚决不同意解剖,还吵着要找局里要说法。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便偷偷取了他们的唾液和身下裤子上的尿*液。我简单化验了一下,在里面发现了毒品的成分,而且浓度高的惊人,竟然都超过了六十五微摩尔每百克。只要浓度达到零点二就可能轻度中毒,要是达到三微摩尔就会致人死亡,这个浓度可是超出了致人死亡指标的二十多倍。据此我推测,他们是死于毒品中毒,这也和他们没有致命外伤相吻合。”
“高浓度毒品?”楚天齐很惊讶,“这个化验结果都谁知道?”
高强回复:“只有我和您知道。”
“这个消息要保密,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对任何人讲。”强调过后,楚天齐又道,“你分析这是怎么回事?”
高强说的很谨慎:“仅靠现有数据,还不能推断出准确成因,只能给出分析方向。他们体内的毒品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自愿吞服,一种是被他们强迫吞服。如果是自愿的话,那么他们应该就是想带走这些毒品,用以换取自己的利益。现在有些贩毒人员就是在毒品外面包装不溶物,进行吞服,到地点后再通过排便取出毒品。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包装、吞服不当或其它原因,致使包装物破裂、致人死亡的事也时有发生。如果是被人强迫的话,那么对方的目的就是致人死亡,是要杀人灭口。
两人身上的伤痕,很可能是中毒后身上难受而自残,也可能是互殴,还可能是被他人造成,也不排除两人因为其它利益纠葛开打。但两人究竟是自己进入洞中,还是被抛尸到此,暂时还不得而知。两人是在连莲逃跑期间失踪,而且现在又是体内毒品浓度严重超标而死亡,那么连莲及其团伙的人很可能就参与了毒品交易。”
觉得对方分析的很在理,但因为有些事还不便讲,于是楚天齐再次强调“保密”后,又要求高强深入调查两名警察近段时间所接触的人和事,包括通话情况等,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刚结束和高强通话,手机又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周局,你好。”
手机里传来周子凯的声音:“小楚,谢谢你。我们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杀害哥哥的凶手,结果是你给破了案。本来早就想向你道谢,可这几天只要一睁眼,这事情就不断,等我稍微有点时间的时候,又晚上十点多了。你这些天工作忙,也很累,担心影响你休息,就没给你打电话。听说当时你还遇到了好多凶险,辛苦了,我代表周氏全家万分感谢你。”
“周局,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您让周仝关注,不是周仝带人出其不意的到了现场,我恐怕早被炸的灰飞烟灭了。”楚天齐既真诚又谦虚的说。
“小楚,凭你的能力和智谋绝对有办法对付喜子,你那天能先手制住对方,就说明了这一点。只是我挺好奇,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周仝说她不知道,也不让我问,那我就不问了。”说到这里,周子凯话题一转,“这个恶贯满盈的喜子死了,解决了一个大毒瘤,但这事还没完,那个跑了的连莲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你要千万防着她的报复。”
楚天齐道:“周局说的是,县局现在已经制定了相应方案,在紧锣密鼓的搜捕连莲包括她的团伙,并且已经对相应的人和设施做了一定的保护。”
“那就好,那就好。”说到这里,周子凯的声音低了下来,“说话方便吗?”
“方便。”楚天齐回答,“我在办公室,屋里就我一人。”
周子凯声音仍然很低:“那件事现在有眉目吗?”
楚天齐快步走到门口,插上外屋门,然后走进套间并把屋门关严,才说道:“还没有眉目,不过刚才高强汇报了一个情况……”楚天齐的声音足够低,只有电话双方的人能听到后面的话。
……
和周子凯通完话,楚天齐刚走出套间,就听传来敲门声。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紧,一声比一声大。伴随着敲门声,还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楚局长,楚局长,给我们做主呀。”
这是谁?楚天齐疑惑的站在当地,望着门口方向。
“啪啪”,敲门声更响了。
说话声也更大,像是在喊,也似在吼:“楚局长,你在不在,在不在?你要给我们作证啊,你们不能这么对付我们。”
立刻有人附合:“你就在屋里,怎么不给我们开门。”
附合的人更多:“就是,就是,把门反插着,你要做缩头……”
在吼骂声中,还夹杂着妇女的哭声。
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为了通话安全,把门插上了。于是楚天齐大步走过去,打开了屋门。
可能没防着屋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三个人随惯性撞进了屋子,后面一群人都闯了进来,但暂时都哑了口,不再说话嚷嚷。
刚才开门时,楚天齐闪在一边,否则非被来人撞到不可。他快步到了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然后环视众人一圈,沉声道:“你们找我吗?什么事?”
“楚局长,你要给我们做主。”
“我们家孩子死的冤。”
“孩子为你们局辛辛苦苦工作了好多年,到现在就不明不白死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公了还是私了?”
众人七嘴八舌头吵吵着。
虽然众人说的很乱,但楚天齐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两名警察死者的家属。
待众人嚷嚷了好多一会儿,楚天齐才又说:“你们到底是谁?想说什么?”
“你……我姓张。”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走上前来。这个男人个头不低,估计在一米八左右,年岁也就六十出头,头发向后梳着。看此人的样子,像是一个退休干部。
另一个男人也走前一步:“我姓孙,我儿子给公安局看监控。”这人个头不到一米七,脸形瘦削,年纪也有六十岁,看样子也是有退休金的主。
楚天齐继续问:“张叔、孙叔,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张又向前一步:“楚局长,装什么糊涂?我儿子在上岗期间不知去向,现在被发现已经死亡,局里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还我儿子。”
老孙也说:“我儿子本来是刑警,可自从你来了之后,非把他调到监控室,去干女人的活。现在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局里不能什么说法都没有吧?”
楚天齐站起身,说:“二位大叔,请坐。小张和小孙的死讯,我也刚听说时间不长。平时朝夕相处的战友,而且还这么年轻,说没就没了,我们都很伤心,也请二位大叔和家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接下来弄清他们的死因才是关键,这既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也是我们做为战友应尽的本分。按照程序,我们要对死者进行解剖,才能进一步确定死因,才好找出……”
“楚局长,别打官腔。打官腔谁不会?”老张径直坐到了对面椅子上,“你就说局里对这事怎么处理?我知道,公安局破案的方式有很多种,解剖只是其中一条。活生生的后生,说没就没了,这是剜我们的心呀,可你们还想把他们大卸八块。我们做为家长,绝对不会让他们死了再遭这茬罪,我们是人不是牲口,她妈已经为此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就是。”老孙附合着,“平时看儿子手上掉块皮,我都心疼的要死,现在又要把人大卸八块,这造的是什么孽?换成你的父母,会同意吗?”
对方两人的话说的不太好听,但楚天齐能理解人家的心情,便还是耐心的说:“您二老误会了,解剖只是对人体内个别……”
老张挥着手,打断楚天齐的话:“别来这一套,老子干这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后边有人帮了腔:“张院长是法院多年的副院长,还不知道这个?”
“老子还不知道这,说好听是解剖,其实就他妈是大……卸八块。”老孙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老孙这么一带头,跟着的那些人也哭起来。其实刚才一直有人在哭,但都是控制的小声,现在却变成了号啕大哭。
虽然老张、老孙出口伤人,但对方是死者的父亲,又是长辈。看着两布满血丝的眼球,楚天齐实在不忍心说重话,仍就解释着:“大叔,你们也知道,警察办案也有个程序,这得按照……”
“妈的,少他妈来这一套,必须得给老子个说法,老子儿子不能这么死了。”老张粗暴打断对方,一掌拍在桌子上。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老孙也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后面众人见样学样,都在办公桌上拍了起来。
怎么办?强力反击?可他们毕竟是死者父亲呀。
听之任之?那怎么行?那还不乱套?
就在楚天齐思考怎么办的时候,曲刚来了。
一进门,曲刚就说:“老张、老孙,有事说事,你们这不是无理取……”
“说你*妈个*,姓曲的,你算老几?本地人不向着本地人,胳膊肘往外拐。”老张起身,手指曲刚,吵吵着。
“还我儿子。”老孙一步蹿到曲刚面前,“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就把孩子抬到公安局大楼,就在局长办公室烧纸。”
“对,对。”一片附合声中,众人又把声讨的矛头对准了曲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