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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老郝红眼没几天,祸事便到了邻居小子本来身体壮实,百毒不侵,不曾想杀死白毛黄鼠狼之后,忽然发起高烧,没两天便晕迷过去,打针吃药没用,反而脸瘦得塌陷下去,头发更是头顶上白了一圈,像极了那黄鼠狼老郝父亲看得叹口气,亲手毁了兽夹邻居没了主意,只好请跳大绳的来试试,没想到,锣鼓一起,邻居小子忽的坐起,咬牙切齿地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顿时众人星散又是几日后,人彻底疯了,只好锁进柴房老郝也一直担心会有黄鼠狼索命,向父亲要了点钱便投奔了山西的亲戚,从此认真苦学,熬了十几年,以“黄狗愁白了日头“组诗混进了北京,变了个苦愁派二手诗人,靠编书赚了些钱,又是几年无事,便回沈阳,了算是归乡现在想来,他那句“不是岁月染尽华发,是天狗“当真有感而发。
老郝这故事只讲得星月无光,酒冷无味,看着已趴在桌上,睡过去的阿晁,一股寒意掠上心头。正要拦下老郝,却晚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已从他嘴里掉了出来,叮叮垱垱,碎了一地。
老郝拉着我的手,用他通红的双眼,敲着我的耳膜。“小祝,我是猎户出身,手上攥着十几条黄鼠狼命,它们身上那骚味,我一里地以外就闻得到,错不了,听哥哥一句话,你们屋里有个看不到的东西,但我闻的出,早点搬吧。“
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见到老郝,几个月后,他联系上我,说不在沈阳了,也来不了北京,给我了个山西的电话,让我汇了二千块钱,急急就挂断了。山西的电话我后来打过,盲音。
可那晚老郝的回忆是在九五年底的冬天,当时的我除了茫然就是茫然,如果老郝早喝大四个月,所有故事的进程都会改变,我不会注意院里那口废缸,吴楠也买不起呼机,世杰不会和书商闹翻,利婵不会去山西散心,我不会给开发商出那个神经的主意,也就不会躲到五台山……也许,所有的在山西发生的一切,都因为蝴蝶翅膀的扇动,而变得阳光灿烂,但假设只是假设,死神敲晚了四个月的门,我却要在二十年后,为晋南鬼事做一个宿命的开端。
老郝的故事让我和阿晁第二天就返回了北京,小院如初的安静祥和,没有叶片的枣树上依旧有坚韧的果实,越来越干瘪。我要开启那口缸,院子西南角废弃的黑色陶缸,我意识到了其中隐含的秘密。但关于缸的事,请让我把时间拉回到九五年四月,春天的暖阳里,阿晁在院里吹着口哨,我和世杰抽着烟,一起欣赏凉衣服的丽婵妙曼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