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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月的身材本就高挑纤瘦,一袭正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修身的剪裁更是称出了她妖娆的身姿,头上盖着的红色绸缎上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着。
自从卿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整个厅堂内顿时雅雀无声,每个人都瞠大了双眼想要将她瞧个仔细,可惜艳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的容貌,然而光是瞧着她那匀称的身材,以及款款而行的风情,就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此刻站在人群最前头的风濯尘一行人,瞧着穿着嫁衣的卿月,此刻心里的心思各异。
飞烟瞧着卿月一袭嫁衣缓缓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她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结果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早就候着的苏无念便伸手牵住了她,瞧着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飞烟的突然觉得双眼一阵刺痛,心里隐隐的泛着酸涩。
这时,一旁的司仪眉眼含笑的瞧着一对新人,高声喊道:“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由于婚礼的时间十分仓促,因此苏无念这里是由匆匆赶来的兄长代为坐堂,而卿月这边坐着的自然是风濯尘。
只不过有心的人会发现,这坐在堂上的两家兄长,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就好像在互相比着,谁的脸能拉得更长似的。观礼的人们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婚礼还是丧礼?
……
好不容易熬到礼成,卿月被小鱼扶着正要转身被送回新房,这时一阵暖风吹过,轻轻掀起了卿月头上红盖头的一角,正巧能让围在前头的人们将她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瞧个仔细。
顿时,厅堂内响起一阵抽气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莫不是惊叹着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更有一些人直接就盯恢复的红盖头看傻了眼,仿佛这样紧紧盯着瞧,就能再瞧见那让人忘了呼吸的容颜。
而站在后面的人们,自然没有瞧见卿月那张脸,因此不免懊恼自己没挑个好位子,白白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尤其是见那些瞧见卿月容貌的人那副痴迷的样子,更是觉得遗憾又不甘,于是人群开始隐隐骚动了起来。
苏无念瞧着瞧着,瞧出了不对劲,他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便立刻扬起声音客气的说道:“各位,堂后已经备好了酒席,各位请挪步。”
苏府在东漉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虽然这里比不上京城的丞相府,但好歹人们还是有些忌讳的,因此听见苏无念的声音后,原本骚动的人群才渐渐平静下来。
于是苏无念立刻朝小鱼使了个眼色,小鱼立刻心领神会的挽着卿月快速退了出去,一路上不敢耽搁的便回到了新房,屋内银香和春莲两人早就候着了,她们见小鱼挽着卿月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小姐累了吧?要不要喝口水歇一会儿?”银香挽着卿月的另一边,同小鱼一起将卿月扶到了床沿坐下。
卿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勾起了唇角,可惜她的脸被红盖头遮着,银香没有瞧见她嘴角的那一抹讥笑。
银香搁下了手中的茶杯,又端过了一碟卿月平日里爱吃的桃花酥:“那小姐要不要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结果卿月抬手正要拒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跟着就见笑得像朵花的苏无暇拖着飞烟跑了进来:“二嫂,我们来陪陪你。”
闻言,卿月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一双凤眼扫向了苏无暇身后的飞烟,见她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卿月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冲着苏无暇笑道:“我有些话同你飞烟姐姐说。”
“啊?”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苏无暇,突然愣在了当场,她瞧了瞧神色淡然的卿月,又转眸瞧了瞧眼含期盼的飞烟,虽然心里十分疑惑,可转念一想,卿月今后都要在苏府生活了,将来她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也许是真有些话要说。
因此,苏无暇只是愣了小半晌,立刻又笑弯了眼道:“那我去前厅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谢你。”卿月温和的朝苏无暇道谢,无暇这个丫头,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姐脾气,但是本质还是淳朴单纯的,这该归功于苏丞相教导的好。
被卿月如此郑重的道谢,苏无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了起来,她又瞧了瞧屋内的两人,这才放心的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
苏无暇走后,卿月挥了挥手,让银香和春莲去门口守着,屋内只留下了小鱼伺候。
“我……你……”飞烟在卿月身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瞧着卿月那张不施粉黛却依然国色天香的容颜,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卿月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的瞧着她,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犹豫了片刻后,飞烟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搁在她心里许久的问题:“你……知道那件事与风濯尘有关?”
自从苏沫去桃庄提了亲,飞烟便觉得这一桩又一桩的事,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是笨蛋,将所有的事都串联在一起,细细一想,便能知道这中间的原委,这也是她至今不能原谅风濯尘的原因。
她心疼卿月啊……明知是个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只为了成全别人的天下。
“是。”卿月微微点了点头,她早就猜到了风濯尘的心思,所以故意装作无知的成全了他的计划,“我早就猜到了。”
“为什么?”飞烟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几分,她不懂卿月怎么能如此的无所谓。
然而卿月只是耸了耸肩,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什么为什么,既然他想,我便成全了他就是。”
早就习惯了为风濯尘牺牲,但是若说心里真的一丝芥蒂也没有,那便也是骗人的,当日风濯尘若能如实的向她坦白,她自然也是愿意配合他演上这么一出戏的。
可惜……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瞒着她,并且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对方的陷阱,只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飞烟瞧着卿月那一副根本不在乎自己生死安危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疼痛,想到了她浑身是伤虚弱的样子,一滴眼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是你的成全,却差点毁了你自己。”
“那又何方?我本就是为了成就他的天下而活着的。”若非瞧着她还有这些利用价值,那个人又如何会让她活到今日,思及此,卿月忍不住扬起了一抹自嘲的轻笑。
“你……”飞烟失去了千年前的全部记忆,所以如今的她并不清楚其中的一切,但是她不忍心看着卿月如此,“今日的婚宴也是一个局吧?”
听见飞烟如此一问,卿月不禁微微诧异的挑了挑眉,她没料到飞烟居然如此敏锐,竟然察觉到了这一切,她抿了抿唇并未回话。
然而卿月的沉默瞧在飞烟的眼里,便是一种默认,她跟着心里一疼,想也不想的就抓着卿月的手臂,满是心疼的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毫不在意的拿自己的幸福来做赌注?为什么你不能多爱自己一点?为什么你总是为了罘彝族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飞烟突然猛的住了口,她察觉到自己刚才下意识里,居然用了个“总是”,当时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然而她却来不及捕捉住,可是那种悲伤又绝望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切。
她猛的瞠大了双眼,瞪着卿月:“千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