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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警官态度坚决,华爷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警方正面冲突,只好说还请曹警官不要吓坏了他的宾客。
警察开始各个角落搜查,满座的宾客各个噤若寒蝉。
关小渔往江枫身边靠了靠,她有些怕。江枫拍拍她的肩,没有一点儿紧张慌乱,甚至还拿起桌上的红酒来,自斟自饮。
警方确实在一个女人身上有了发现,那是个孕妇,原本警察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是她跟警官说她想上厕所,估计借故想跑,又太过紧张了,在走的过程中,肚子里的包袱掉了下来。
警察一扒开那包袱,便露出了大量的白.粉,铁证如山。
据说那女人是华爷在外面的女人,还为华爷生过一个儿子,但这件事并没有让华爷受到丝毫的影响,因为那个女人主动承认了所有的罪名,不难想到,女人应该是为了儿子牺牲了自己。
经这么一闹,华爷已然无法再恢复先前的愉快心情,宾客们也再没有心思重新坐下来好好喝酒吃饭,宴席也就这么散了。
那件事过后,华爷依然经常约友人打高尔夫,钓鱼,健身,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
有一次在高尔夫球场,华爷特意让关叔约了江枫一起去。江枫打高尔夫打得非常好,华爷多次夸江枫年轻有才,相处的气氛非常融洽。
可关叔私底下却对江枫和关小渔说,华爷不再信任他了。
因为自那件事情以后,华爷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生意的事。凭他对他的了解,他知道,他开始防备他了。
事实上,关于寿宴上的事,他确实嫌疑大。
历来,有很多犯人在监狱里都会被洗脑,然后选择出来跟警方合作,将功赎罪。华爷会怀疑他,也在情理之中。
关叔毕竟是在道上混的,知道华爷是一只笑面虎,表面上对你越若无其事,越有可能背地里下手。
关叔说,他原本还是有些自己的势力的,可毕竟在里面多年,很多原先跟着他的兄弟也都不跟着他了,现在他的心腹唯有麻子一个人。
他提到的麻子他们见过,经常跟着关叔一路,连关小渔是关叔女儿这件事,麻子也是知道的。
关叔还对江枫说,如果华爷真的背地里对他下手,他防不胜防,他要是出了事,让他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小渔。
关小渔听关叔说了这番话,非常害怕。
“爸,你已经吃了一次亏,就不要再做那些事了好不好?我和弟弟需要你,你不能再出事了。”
关叔无奈地叹息一声。
“一旦走上那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原本是真打算跟着华爷继续好好干下去,可他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其实我有些后悔带你们结识华爷了,凭着江枫的本事,做正当生意也能来钱,那条路虽然来钱快,但是一辈子都提着脑袋过日子,有时候有钱也都无福消受了。而且华爷为人贪财好色,我看他那天看小渔那眼神,估计对小渔有想法了,所以小渔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让他见到为好。”
自关叔与他们谈过一番以后,关小渔一直担惊受怕。另一边医院的医生又告诉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心源,她弟弟可能等不了多久了。
她一面担心父亲,一面担心弟弟,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江枫不想她胡思乱想,便让她一直呆在公寓里休息。那段日子,他每天都会回家陪她。
关小渔时常庆幸着,幸好有他。
就在华爷寿宴事件过去的两个星期后,关小渔打了一整天关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了。
当天晚上,江枫很晚都没有回去,她心神不宁,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当晚的风刮的特别地大,呜呜的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窗户也被吹得啪啪作响。
十点一过,关小渔等不下去了,便抓起外套出了门,准备去找江枫。
刚走出公寓,她便看到不远处有车灯闪过,那是江枫的车。
由于是晚上,江枫大概没看到她,直接朝着车库里开去。
关小渔徒步跟了过去,刚走到车库入口处,便听见了江枫说话的声音,
循着声音,她看到了江枫。
他一手插兜里,一手握着手机,靠在车身上,在打电话。
原本是想加快脚步到他身边,问问关叔的情况,可当他听到他提起关叔和华爷,她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江枫没注意到她,他也一定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平常这个时候,她都会在家里乖乖的等着他。
“华爷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没那么容易相信我,不过关叔倒是对我没什么防备了,但是因为那天在寿宴上的事情,华爷可能对关叔起了疑,关叔在他那里估计也得不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了……”
关小渔形同被雷劈了一般,完全僵住,后面江枫再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江枫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也瞬间模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落。
江枫挂了电话一转身,便看到了关小渔。
关小渔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
自从来到江枫身边,她一直都只想离他更进一步,唯有这一刻,她只想逃离,离他越远越好。
在他跑出地下车库的时候,江枫把她抓住,扛在肩上。
一路上关小渔哭闹着,挣扎着,捶打着,却一点也没有错乱他的脚步,最后还是被他一步步带回了公寓里。
关小渔扑上来抓着他的手臂,哭着问他为什么,可他回应的只是沉默。
她的手沿着她的手臂缓缓滑下,最终她跌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盖了她伤心欲绝的表情,却遮不住她从内到外的绝望与悲痛。
这一个夜晚是残忍的分割线,从爱一个人到恨一个人,转折来得如此突然。就像是原本沿着山路往上爬,目标是山顶美丽的风景,却突然出现了陡峭的山壁,令她猝不及防地坠入了深渊。
关小渔说要离开,江枫让她好好呆着,哪里都别去。
她揪着他的裤脚,眼泪一滴滴打在地板上,嘶哑着声音说,“既然我爸已经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了,那我对你来说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求你放我走,给我最后一丝尊严。”
江枫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像纸人一般颤巍巍地,站立不稳。
于是他直接将她抱上了床,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他望着她,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小渔,我承认我确实有我的目的,但是我并不想伤害你。听话,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我是为你好。”
他走了,走之前拿走了她的手机和钥匙,锁好了门窗。
在他关门那一刻,她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她曾经无比迷恋的男人,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打湿了枕头。
在被他软禁的这些日子里,江枫每天都出去,但三餐一定会回来在家里亲手做,做好把关小渔领到餐桌前,碗筷递到她手上。
她吃不下,他温声劝她,哄她,如果换作以前,她会沉溺在幸福中无法自拔,可是现在,她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只有心痛和悲凉。
那天晚饭时间,江枫手机响了,接起后他看了关小渔一眼,便走到阳台外去接。
直觉告诉关小渔,那通电话或许跟她或她爸有关,可他全程没怎么说话,也猜测不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江枫挂了电话进来以后,特意看了一眼她的碗,发现她没动。
他说,“小渔,你别忘了,你还有弟弟。”
关小渔缓缓抬眸,看向他,轻声说,“那你让我去看他。”
江枫不忍看她那心灰意冷的样子,别开了眼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关小渔盯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
“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是时候?我不过是想见我爸和弟弟,需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你是不是怕我出卖你?我发毒誓行不行?”
眼睛一眨,两行泪水决堤般地滚落下来。
江枫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手掌一遍遍顺着她的背。
“别这样,给我一点时间。”
关小渔在他怀里,没有反抗,也没有大哭。
这些天已经哭累了,没有力气再大哭了,除了无声落泪和绝食,她已经没有别的方式来表达悲伤。
江枫当晚一直呆在公寓,到了第二天才出去,他依然没让她离开。
关小渔站在窗口,看着江枫开着车走远。大概又在窗口站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楼下有人经过。
她看到希望,喊住那人,说她不小心被反锁在家里了,手机也没电了,麻烦他帮她喊一个开锁匠过来。
那人热心答应了,关小渔又叮嘱他让开锁匠快些,因为她不知道江枫出去干什么了,很害怕他突然会返回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回房收拾了一些东西。
其实她没什么可带走的,因为这里的东西都不属于她,她只带走了江枫曾经送给她的一些礼物,包括前不久定制的那件在华爷的寿宴上穿过的旗袍。
开锁匠终于来了,由于那个锁比较复杂,费了好一阵功夫才终于打开。
那么多天了,关小渔终于走出了那间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