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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经由聂屹私底下的探查追踪,已经将那份被忠义王特地藏起来的藏宝图收集完四分之三,还余一部分没有收集完,在忠义王残余旧部的手中。
前阵子,好不容易有这残余藏宝图的下落,聂屹得到消息后,进宫禀明皇帝,就想亲自走一趟,将这份藏宝图弄回来,得到银子充盈国库。
听完事情的经过,霍姝知道聂屹这次确实非去不可。
只是,她依然有些闷闷不乐,不过这种闷闷不乐发现他眼底的担心后,霍姝忙不迭地收敛起来,压在心底。
她知道他每次奉旨出京,所做之事定是十分凶险,容不得他分心,若是他因为惦记着她不开心,使得他出什么事情,那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
当下霍姝就道:“既是如此,你去罢,不过路上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聂屹忍不住探究地看她,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这会儿怎么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难不成她以为他是去干大事的,十分体谅,所以也没有不舍?这么一想,轮到聂屹有些闷闷不乐了。
霍姝知道他要出门,忙指挥下人去给他收拾行李。
“不用,让元武去就行,他有经验,你别忙。”聂屹叫住她,将她搂到怀里,夫妻俩继续坐在罗汉床上说话。
“我这次不知道会去多久,你在府里待着,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元武去办,他懂的……”聂屹仔细叮嘱。
霍姝打断他,“元武不跟你去?”见他点头,霍姝摇头道:“让元武跟你去吧,他人较细心,有他跟着你,我心里也放心。而且我在府里,哪里有什么事?就算有事情,我也会直接找祖父,你不用担心啦。”
霍姝好说歹说,又般出老卫国公,终于让聂屹勉强答应带上元武。
接着,聂屹又叮嘱她好好养身体,小心肚子,难得啰啰嗦嗦的,霍姝都笑眯眯地听着。
聂屹是在两天后,悄无声息地离京的。
他离开京城的事情十分隐秘,除了皇帝外,也就老卫国公和霍姝知道,其他人还以为他人在京里,等发现他许久不露脸时,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霍姝低调地在府里继续过孕妇的生活,没事时就跑去上院陪聂老夫人说话。
聂老夫人是在聂屹离开一个月后,才知道孙子不在京城的事情。
当时聂老夫人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落寞,对霍姝道:“世谨不在,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寻我。好孩子,委屈你了。”
霍姝听到这话,明白聂老夫人应该也知道聂屹为皇帝做的事情,可能并不清楚做的是什么,却知道是奉皇命出京办事。
霍姝被聂老夫人安慰一通后,就回凌云院了。
聂老夫人却仍是有些不开心,待晚上老卫国公回来,就和他唠叨这事情,十分心疼孙子,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他身上的伤……还记得他六岁时,差点被狼咬死么?”说着,聂老夫人的眼泪就掉下来,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老卫国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并不说话。
聂老夫人低声抽泣着,当年长子救驾身亡时,她心里是怨恨的,她怨那些皇子为了那位子,害死她最优秀的长子,也怨恨皇帝,若非长子为了救他,怎么会死?可她心里再怨恨,却知道自己不能让人知道她是怨皇上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儿子救驾身亡,也是一种荣耀。
可她宁愿不要这种荣耀,只想长子好好地活着。
后来,懿宁长公主在长子死后不久,就做出那样的事情,纵使知道她是伤心过度,将许驸马当成儿子才会做出这种事,但她依然没办法原谅她,这些年也一直怨恨她。
可她同时也怨恨自己,若非一直沉浸在长子死亡的伤痛里,丈夫为了照顾她,也不会因此忽略了长孙,害得皇上看不过去,将孙子抱进宫里教养,将他和他们这些亲人隔绝。皇上将她的孙子抱走,她怨恨皇上,却又不得不承认,皇上给予孙子极大的荣宠,才能让孙子长成这般模样。
长孙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关心过。
懿宁长公主作为母亲,一心沉浸在丈夫死去的悲痛中,甚至因此将许驸马当成丈夫的替身,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儿子,将他丢在乡下。
而他们这些亲人,也因为聂修彦的死,同样悲痛,没时间去顾及他,以为懿宁长公主作为母亲,会将他照顾好的。哪知道这个以为,就这么疏忽了他。
这辈子,她自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长孙,可偏偏等他回到卫国公府时,他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亲人的关心庇护。可她却知道,他仍是被他们伤害了。
每次看到他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聂老夫人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直到老妻哭累躺下,老卫国公方才叹了口气,让下人好生照顾,起身离开。
他又如何不知道孙子为皇上做的事情危险呢?只是他没办法阻止,从他没办法阻止皇上将孙子抱到皇宫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
这卫国公府能在京城中屹立不倒,并非先人的遗泽,而是他的长孙用自己的努力去维护的,方才得卫国公府这般荣宠不衰。
只希望皇后的小皇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将来才能保孙子得以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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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天很快就过去。
秋天到来之时,霍姝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不过对她仿佛依然没什么影响,依然是好吃好喝,每天该睡就睡,该运动就运动。
已经成亲的安阳郡主时不时地过来探望她,每次看到她的肚子又变大一些,都是一脸惊奇。
“太医有说你这胎是男还是女么?”安阳郡主好奇地询问道。
霍姝正吃着珍珠桂圆炖官燕,边吃边道:“不知道,太医没说。”
“太医怎么会没说?难不成太医没办法确认?”
“我不让他说的。”霍姝耸耸肩膀,“肚子里的娃娃不管是男是女已经成定数,生下来就知道,所以我没让他说。”
安阳郡主听了,不禁失语,觉得她这心放得真宽,要是她自己,可能会忍不住询问,心里好有个数。
安阳郡主见她吃个不停,忍不住道:“你别吃了行不行,看你的脸都圆一圈,小心聂表哥回来看到你,都认不出你来。”
想到前几天回去和虞老夫人说霍姝又胖了多少,虞老夫人那担心的模样,安阳郡主也担心她吃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饿嘛。”霍姝抹了抹嘴,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不吃的话,就会饿到肚子里的娃娃,你以后就会知道啦。”
安阳郡主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微抽,然后叹气道:“反正我现在是没怀上的,以后等我怀上再说吧。”所以,她是不知道霍姝为什么能将自己吃得这么圆,虽然圆润的美人也依然是美人。
霍姝见状,马上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表哥不让你现在生?”她以已度人,以为三表哥也学聂屹的做法。
“胡说什么啊!”安阳郡主被她的话弄得脸都红了,吭哧了下,方才悲愤地道:“我还宁愿我怀上,以后就能天天懒在床上了,而不是……”
霍姝眨了下眼睛,一脸恍然,“我知道了,是不是……”
“不是!”安阳郡主捂住她的嘴,省得听到什么让她脸红到爆炸的话。
霍姝被她捂着嘴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她,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她三表哥自小就是个聪明的,安阳郡主身上的缺点在他看来,压根儿就不是数,想要治她的懒毛病十分简单,现在安阳郡主时不时地上门来看她,勤快成这样,可见三表哥做得挺成功的。
安阳郡主最后气咻咻地走了。
不过等过了中秋,她又匆匆忙忙地过府来,见面就道:“素素,中秋宫宴,三皇子妃竟然和大皇子妃吵起来,让大皇子和三皇子都被皇伯父责罚。”
霍姝听了,挺稀奇的,“又吵什么?难不成又为了那位黄侧妃?”
霍姝自从看过高筠刁难大皇子府里的黄侧妃后,就觉得高筠这脾气真大,不过好像这一年她收敛不少。
安阳郡主摇头,“我也是听母妃说的,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吵起来,然后三皇子妃将大皇子妃推下水,皇伯父因为这事,十分生气,认为大皇子和三皇子教妻不严,将两人都罚了,罚在府里闭门思过几日。”
听到这里,霍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想不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忍不住问道:“绣绣,你怎么看?”
安阳郡主叹了口气,说道:“总之,你的身子重了,最近最好不要出门。”
霍姝哦一声,她本来也不想出门。
安阳郡主和她说完这事后,过了几日,霍姝就听说朝会里,皇上突然给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派了差事,将他们安排到六部中的刑部、户部、兵部中做事,五皇子就是在户部。
霍姝对五皇子的感觉很差劲,五皇子现在已经娶皇子妃,因为聂思被送到乡下,五皇子也不敢再对卫国公府出手,也不知道他又相中哪府的贵女,想要纳之为侧妃,好为自己提升筹码。
霍姝敏锐地感觉到皇帝的安排和前阵子两位皇子被罚在家闭门思过有关,怎么感觉,皇上如此安排,好像特地让几个皇子斗起来似的。
可惜因为聂屹不在,霍姝就算想也没个人一起商量讨论,只好放在心里头,等聂屹回来就和他说说这些事情。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聂屹还没回来,霍姝觉得她越来越想他了。
自从他们成亲以后,聂屹都在京城中,就算去年出去一个多月,她也跟着他一起。这次是他们成亲之后分开最久的一次,霍姝每天睡觉时,都要担心他此行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休息好……
不过虽然想得多,但她依然好吃好喝,没有变瘦,反而像安阳郡主说的那样,脸都圆了一圈。
邬嬷嬷也担心她这么吃下去,万一补到孩子身上,届时孩子太大不好生,岂不受罪?
便开始有规律地让她节食,每天的运动量也不少。
霍姝没办法,只好听邬嬷嬷的话,只是不管再怎么听话,肚子依然像吹皮球一样地膨胀起来,每次去上院给老夫人请安,都是丫鬟们揣扶着去的,不敢松手,随行的还有几个聂老夫人特地派过来的力气大的婆子,将她围得密密实实的。
聂老夫人每次看到孙媳妇渐渐变大的肚子,都笑得合不拢嘴,但看到霍姝怀孕后,不仅没有变丑,反而肤色明亮,气色红润,心里就直打鼓,觉得霍姝这胎估计是个女孩子。私底下,聂老夫人也特地询问过几个有经验的仆妇,从她们那里得到一样的答案,孙媳妇这胎,只怕就是个女孩儿。
聂老夫人希望长房有后,得知这事后,确实十分失望。不过虽然失望,却没有在霍姝面前表现出来,就生怕让她多想,自我安慰一番,或许来个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吉利的。
这么自我安慰,聂老夫人让人将她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京城开始下雪的时候,霍姝又开始叨念如今不知道在哪里的聂屹。
不过这人就是经不得叨念的,就在她一边听着外面的雪声一边吃热腾腾的火锅,开始叨念聂屹时,笠雅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红扑扑的,兴奋地道,“夫人,世子回来了。”
霍姝担心好几个月,乍然听到这消息时,就将手中的筷子一扔,倏地站起来。
“夫人,小心啊!”周围